作文地带题目:阿那托尔与娜塔莎(二)(《战争与和平》节选)
文章细节:作文地带整理 标题:阿那托尔与娜塔莎(二)(《战争与和平》节选)
娜塔莎看完信的时候,女仆走了进来。“小姐,有一个陌生的男人要我把这封信交给你。”这是朵罗豪夫开玩笑代阿那托尔起稿的信。这封信这样开始着:昨晚我的命运已经决定了,那就是能够被你所爱,我便可以快活地活下去,否则我只有死路一条,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路可走⋯⋯
娜塔莎把阿那托尔的这封来信看了又看,再三吟味着,连晚饭也不吃,把自己关在房间里。
德米特力叶芙娜夫人要到朋友家去,她提议姑娘们也一道去玩,娜塔莎推说头痛不愿意同去。
索妮亚一个人陪着夫人去,回来的时候已经深夜了。她立刻到娜塔莎的房间来看娜塔莎的动静,只见娜塔莎连衣服也没换,躺在沙发椅上睡着了,阿那托尔的那封信打开着,放在旁边的桌上。索妮亚把信拿起来展阅。
索妮亚看完了信,脸色苍白,恐怖得浑身禁不住发起抖来。
“她怎么亲近起那个阿那托尔呢?难道她不再爱安德列公爵了吗?不,不,这是不可能的,娜塔莎绝不会爱上那种男人。也许她不知道是谁寄来的信而拆开来看,看后一定觉得很生气。她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人。”索妮亚这样想着,一边擦着因难过而流出来的眼泪,一边低声叫:“娜塔莎!”娜塔莎立刻醒来,她从索妮亚不寻常的脸色上,马上察觉到对方发现了自己的秘密。
“索妮亚,你看过信了吗?”“是的。”索妮亚点点头。娜塔莎的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,得意他说:“索妮亚,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。你应该知道我们彼此相爱!索妮亚,他写⋯⋯”“那么,安德列公爵呢?”“索妮亚,你知道我现在是如何的幸福吗?不,你无法知道爱情的滋味是怎样的。”娜塔莎得意他说。
索妮亚静静地注视娜塔莎,然后摇摇头说:“不,我不相信有这回事。娜塔莎,你整年爱着一个人,怎么会忽然⋯⋯你不是只见过阿那托尔三次吗?你跟见过三次的人就会忘掉一切,有那样的事吗?”“我觉得我已经爱他一百年了。自己也觉得很奇怪,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不由得爱他,只要是为了他,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做出来的。你大概无法了解我这种心境吧?啊,我到底要怎么办呢?怎么办才好呢?索妮亚。”“你在说些什么话呀!”索妮亚直率他说道:“你要想一想你在做什么。你怎么让这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?”“我现在已经没有自己的意志了,我只是爱他,爱得要命⋯⋯”“你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吧,但我不能让这件事这样发展下去,我要告诉大家⋯⋯”“请发发慈悲,别告诉人家好吗?索妮亚。你如果把这件事传扬出去,你就是我的敌人,我终生恨你!索妮亚听了娜塔莎一会儿央求,一会儿威胁的话,禁不住哽咽起来,于是用温和的语调关切地问:“可是,那个阿那托尔是不是真的爱你呢?”“你怎么还要说这种话呢!”娜塔莎的脸上浮着浅笑,似乎在怜悯索妮亚大不够聪明了。
“你不是看了信 ?他这个人,你不是也见过了吗?”“不过,他如果是一个卑劣的人⋯⋯”“怎么,他怎么会是一个卑劣的人?”“他如果是一个高尚、正经的人,他会正正当当地向你求婚,不会这样偷偷摸摸地寄信给你的。”索妮亚的话娜塔莎再也听不进去了。
“除了他,我什么人也不需要,我什么人也不爱。你怎么敢说他是个卑劣的人。索妮亚,你出去吧,我不想跟你争吵,你出去吧!”索妮亚听了娜塔莎痛恨的叫声,禁不住“哇”的一声哭了出来,立刻从娜塔莎的房间里跑出来。
她走了以后,娜塔莎靠近桌边,用两手支撑着下巴,思索了一会儿,一口气写好本来不大愿意写的给玛丽亚的回信:
玛丽亚小姐,你用不着再担心了,因为我不打算做你哥哥的妻子⋯⋯娜塔莎不客气地向玛丽亚申明。
悲壮的决意
罗斯托夫伯爵决定离开莫斯科的前一天早晨,一早他就带着要购买房子的人到郊外的别墅去。伯爵要出发的时候,向德米特力叶芙娜夫人说:“我今晚说不定要住在那边。”“你好好地跟他们谈判吧,别受骗啊!至于娜塔莎,我会好好地照顾她的。”德米特力叶芙娜夫人笑嘻嘻他说着,拍拍自己的胸膛。
可是,在前一天的晚上,娜塔莎和索妮亚被德米特力叶芙娜夫人带着,参加一个贵族的宴会时,阿那托尔也到那里去参加,索妮亚发觉娜塔莎愉偷地不知在跟他商量着什么。
从那个时候起,也许是索妮亚的疑心吧,她总觉得娜塔莎忽然心神不安起来。
两人回来以后,娜塔莎用讨好索妮亚的口吻说:“索妮亚,你那一次侮辱了我的爱人,不是吗?今天,我跟他商谈了一桩事。”“咦!你跟他商谈什么事?”索妮亚忐忑不安,央求着娜塔莎:“他说什么呢?请你但白告诉我吧!”娜塔莎闭起眼睛,想了一会儿说:“那个人说,”娜塔莎谈到这里,又住了口。接着,她故意用明朗的声音说:“他咀白了我跟安德列订婚的情形,知道我随时可以取消和安德列的婚约,高兴到极点。”“你,你大概不会把这桩事告诉安德列公爵吧?噢,对啦,你回玛丽亚小姐的信里写些什么呢?”“嗯,也许写着很糟糕的事。但不管怎样,是与你不相干的。索妮亚,你有什么权利干涉我呢?”“娜塔莎,我只是在担心你!你稍微冷静地想一下,就会发现你好像故意在糟蹋自己的幸福。”“是啊,我要糟蹋自己的幸福,那又怎样?糟蹋的是我自己,你不要理我好啦!”娜塔莎如着了魔一般,两眼闪闪发亮,瞅着索妮亚道:“索妮亚,我向你坦白的讲:我不但不像从前那样喜欢你,反而憎恨你、厌恶你!”“奶塔莎!”“我恨你!恨你!你记住吧,你永远是我的敌人!”娜塔莎喊着,奔出房间。
——那是昨晚的事。从那时起,索妮亚不断地注意着娜塔莎的动静。中午快到了。娜塔莎自吃过早饭以后,一直站在窗前,等着跟走过马路的一个男人做暗号。她的动作被索妮亚发觉到的时候,索妮亚仅看见那个男人的背影,她觉得他仿佛是阿那托尔。
索妮亚更加紧张了,她一边要留心不被娜塔莎察觉到,一边继续进行监视娜塔莎的工作。
傍晚的时候,索妮亚看见一个女仆畏畏怯怯地走进娜塔莎的房间里,她觉得这个女仆的态度可疑,就站在门外偷听她们的谈话,知道女仆又帮娜塔莎带来一封信。
“娜塔莎想跟那个男人逃跑!”索妮亚在心里这样推测着,她恐怖得心房“扑扑扑”地跳个不停。想起娜塔莎咋晚的情形,索妮亚更证实自己所推想的一点儿也不错。
“啊,我到底该怎么办,怎么办才好呢?爸爸今晚说要住在那里,我要采取怎样的步骤才妥当呢?”索妮亚一个人在那里干着急。“我是不是要写信给阿那托尔?不,还是先告诉德米特力叶芙娜夫人才对⋯⋯”索妮亚终于下定决心。尽管夫人讲话随便,但她是把娜塔莎当作亲生女儿一般看待的。
夫人那么信任她们,去告诉她这种事情,在索妮亚看来是一桩痛苦的事情。
“但不管怎么样,我要采取有效的方法阻止她的私奔,否则,我怎么能对得起罗斯托夫家抚养我的恩惠呢?从这桩事也可以证明,我是如何地爱护娜塔莎。是的,我就是两三个晚上不睡觉,甚至费尽我的全力,我也不能让娜塔莎走出这个房子,我无论如何,要设法防止将要降临罗斯托夫家的这桩灾难⋯⋯”索妮亚站在娜塔莎房间前黑暗的走廊上,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。
阿那托尔的失败
这个时候,阿那托尔正在一个肮脏的小房子——朵罗豪夫的姘头吉普赛姑娘的家——喝着酒,预祝这一次私奔的成功。
诱拐娜塔莎的计划都安排好了,所需要的东西也都准备妥当了。他刚才已经写信告诉娜塔莎自己的计划。
阿那托尔的计划是这样的:晚上十点钟的时候,娜塔莎从德米特力叶芙娜夫人家里后边的楼梯走下来,阿那托尔在后面的院子里等她,然后把她扶上预备好了的三头马橇车上,并带她到假牧师那儿举行婚礼。
这些仪式完毕后,就尽速离开俄罗斯边境,逃到外国——本国警察抓不到的地方。所以,阿那托尔还准备着假的护照呢!到了外国以后怎么办呢?阿那托尔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。也许他用不着想这些。
阿那托尔认为现在最要紧的是:无论如何,把娜塔莎弄到手,把她占有就行了,至于别的事情,他可没有闲心情去管它。他就是这么一个毫无责任感的男人。
阿那托尔穿上系着银色腰带的旅行皮袄,粑黑色貂皮帽戴在头上,望着朵罗豪夫、吉普赛女人和几个狐朋狗友,还有车夫巴拉加那些人,说:“喂,大家来干杯!巴拉加,你也来!”然后,他挺起胸膛,严肃他说道:“充满青春的好朋友们,咱们相处多日,一起过着美好欢乐的生活,但从今天,不,现在起,我就要跟大家分别了。我为毕生最伟大、最危险的恋爱,将要到生疏的外国去旅行。为了庆祝我恋爱的成功和大家的健康,请干这一杯吧!”阿那托尔一饮而尽,把杯子掼到地上去。
“祝一路顺风!”橇车夫巴拉加也喝干了自己杯子里的酒,然后从帽子里面掏出红丝绢手帕来拭嘴巴。
“阿那托尔,我送你一件好礼物吧。”朵罗豪夫说,把下已动了一下,命令吉普赛女人:“喂,去拿那件东西来。”吉普赛女人会意了,立刻拿出一件上等女人用的皮大衣来。
“阿那托尔,你好好听着:娜塔莎一定穿着家常便眼恐慌地跑出来。你假使稍微耽搁一下,她就会眼泪汪汪地叫起爸爸、妈妈来,接着,还会渐渐冷得发僵。因此,就会想念家里,而央求你让她回去——这是必然的事。那时,你立刻用皮大衣把她包起来,扶她上车。那么,你就会感谢我这个好朋友为你想得大周到了。”朵罗豪夫讲完了话,就把吉普赛女人当作娜塔莎,用皮大衣将她包起来。“你看,这样包着,然后这样⋯⋯”朵罗豪夫把皮大衣的领子拉起来,围住吉普赛女人的头,只使她的脸部露出一点。
“谢谢你,只要娜塔莎出来,就是我的天下了!再见,你也祝我幸福吧!”阿那托尔朝吉普赛女人说后,接过皮大衣。
于是,开始出发了。阶前停了两辆三头马橇车,旁边站着两个强壮的车夫。巴拉加坐到前面的一辆车上,用老练的手法从容地理着缰绳。阿那托尔和朵罗豪夫坐上巴拉加的车,后面那辆车坐着阿那托尔的佣人和载着旅行用的行李。朵罗豪夫打算到假牧师那儿去帮阿那托尔的忙。
“走!”阿那托尔和朵罗豪夫异口同声地喊。两辆橇车用很快的速度在大马路上疾驶起来。途中,这两辆车在超过别的橇车时,可听见跟别的车磨擦的声音和对方的叫骂声,但巴拉加连理也不理。
有时候,巴拉加觉得行人妨碍了他们的前进,就从驾驶台上拿起长长的鞭子,猛然地往那行人一抽,把他赶到路旁去。
这种粗暴无理的行为,不是他们因为这一次要赶路才会如此,而是阿那托尔和朵罗豪夫平常一贯的作风。
车子到了德米特力叶芙娜夫人家附近的时候,他俩便从橇车上跳下来,阿那托尔吹着和娜塔莎约定的口哨。
立刻有了回应,从夫人家里传出吹得不高明的口哨声,接着,娜塔莎的女仆跑了出来。
“请赶快到院子里来吧,否则会被人看见的,小姐马上就要出来了。”她边说边不住地颤抖着。
朵罗豪夫在门边守候着,阿那托尔一个人走到后面院子里去。当他打算迎接娜塔莎,正爬上后面楼梯的时候,突然有一个彪形大汉——德米特力叶芙娜家的跟班——阻挡了他的去路。那大汉彬彬有礼地道:“请你去见女主人⋯⋯”“你是什么东西?走开!”阿那托尔恫吓着,想把那跟班推开,但对方一点儿也不怕,反而抓住阿那托尔的两手。
“请进去吧,我奉夫人的命令来领路的。”跟班的说话虽然很客气,但他使出浑身的力气,想把阿那托尔拖进去。
“阿那托尔!快回来!上当了!”朵罗豪夫大声喊着,他也正跟人争执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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