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岭湾、褚湾、红宇厂。数完留山河的最后一道湾,我便站在了东风桥头。原本我是不用到这里的,只因路过红宇厂没看到有去南阳的车,所以才来到这等云阳到南阳的车。
风是那么地冽,天是那么地冷。但凡附近今日要出行南下的人都已聚集于此,或也有是纯粹为送别的。三五一群,四五一堆,有高谈阔论的小少年,不知天高地厚地吹天侃地,大抵是以打架斗殴,酒量好为荣的事儿,似乎生怕别人不知自己有多厉害,有多大能耐;有窃窃私语的小情侣,总是小心翼翼,仿佛生怕别人知道了他们的秘密;有大叔、大妈扯着嗓门调情逗乐,好像目无旁人,又好像故意在向旁人炫耀什么。我站在人群之中,又仿佛在人群之外,这里没有我认识的,也没有认识我的,既孤单又落寞,既多余又无聊,随即以徐志摩的《再别康桥》打发时间。正在踌躇之间,云阳去南阳的大巴来了,然而没有减速一溜烟地开走了,车上满当当的,大概是司机怕超载被交警罚了。此刻我意识到没在红宇厂等车是一种错误。于是徒步折回走到太山庙街,正碰上红宇发至南阳的车,车上依旧满当当的,好在我算挤了上去。
车上暖和了许多,但情景和东风桥头几乎一样,不同年龄阶段的人谈着不同的话题。我想全世界的情景大概都是如此,内在虚伪的人总善于炫耀,内在充实的人总善于隐藏,无知的人总无所畏惧,居于其中的人总有所迷惑,内心清明的人时常微笑。我无心于此,却在于此。我无心于其中,却在其中。人生之无奈大致在此,然又奈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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