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逢重阳,父亲亦如往常般携我同去登高。历经千辛万苦,终于登上峰顶。极目远眺,远处雄伟壮观的山峦云雾缭绕,美好景色尽收眼底。岭南的秋天舍不得绿意,那远道而来的秋风吹拂着漫山遍野的绿林,那绿林便恣意地向上生长。
登高怀远,凝望良久,总会令人思绪万千,只见父亲转过身子,坐在小亭内的石凳子上,招招手,示意我也坐下,抬起头,望向我,感慨地说道:"当年你爸我啊,书没读成,又不肯窝在老家种田。便只身一人到大城市闯荡,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,吃了不少苦……"说到此处,只见父亲沉默了一会,目光望向亭外的风景,似沉浸在回忆之中。
郁郁葱葱的树林里偶有一两片泛黄的枝叶,随着秋风缓缓落下,在半空中翩翩起舞,回旋着,不愿坠地。远处一行飞鸟冲天而去,消失在青天之外,残阳斜插山谷,撒下点点金黄的余辉。
沉默了半响,只见父亲站起了身,走向栏杆处,凭栏远眺,又似在自言自语:"我那时忙于走南闯北,忙于自己的事业,却忽略了家里人,只是每个月寄点钱回去。你爷爷奶奶上了岁数,体力大不如前,每天却还那么辛苦地劳动。而我一年到头也不回几次家,也没有尽到做儿子的责任,现在想起来,内心总有愧疚,总觉得对不起他们。"父亲一边踱步一边低着头,若有所思,眼眶也不禁湿润了。
几片零星的树叶落在树根旁,散发出生命的余热。来年开春,树枝还会吐出新的嫩芽。空荡荡的鸟巢待秋冬之后,又会有归来的候鸟预备着孵卵。漫山的野草虽已枯萎,但只要春风吹拂,绿毯便又能铺满旷野。
如今,经过多年的打拼,父亲在事业上已小有成就,也成家立业,在城里购车置房,也将乡下的老人接到城里享福。现在,只要闲下来,父亲便会带上家中的老人去外面逛逛,或是公园散步、或是罗浮登山。平日里,父亲也会煮上一桌美味可口的佳肴,一家人尽情地享受着。
在这登高时节里,望着眼前的父亲,我看到了父亲那颗赤诚的孝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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