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后晴明,带着朝阳的影子以及那慵懒的风,轻抚凡尘众生。水光滟潋,带走我心中唯剩的那一丝燥热,并染在轮廓中扩散开来。我似是将自己的灵魂放在了一个木盒子里,默默等待着一刹那间的曙光乍现,然后温暖一整个世界。我轻轻地笑着,此情此景,这份未至寂寥的平静,我于这个与我不相契合的世界里,却巧妙地被融入了进去,或说是,陷入了吗? 正此时,一只手从我眼前掠过,我抬头,却听到一声“别动”。我愣了愣,是他? “行了。”他又说,“不过是你头上有片叶子。”我重新拾起头,双目一眨不眨地看着他。 “作甚么?”他皱了下眉,又在瞬间抚平不留一丝痕迹。 我摇头,服身请安,“给四贝勒请安,爷吉祥。”他是皇子,来这里有什么奇怪的。只是,何必这么做? “起客罢。”他说着,兀自站在那里。 我告退也不是,说话也不是,只好低头立在一旁。有一种微妙的气息流动着,打了个旋儿…… “兰儿她一切都还好。”他这么说。 我诧异地望他,“……是。”他为何会告诉我这个?是因为我与她是姐妹?应该是这样没错。 他表情毫无波澜,问我:“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么?” 我揣测不到他的用意,反问道:“贝勒爷是想奴婢说什么?” “哼……”从喉咙里穿出一声冷笑,“你倒是很爱演这场戏。”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出现。 我勉强撑着笑,“奴婢愚钝,还请贝勒爷明示——” “不必装了。”他打断我的话,“你现在要考虑的应该是,如何阻止爷将你们送入天牢。” 原来他什么都清楚的。一块大石头反而在这时落下了。 我不以为然地回答道:“奴婢暂时应该还不会有事。” “你又何以如此肯定?”他问。 “奴婢虽是个小小的棋子,但爷应该不会愿意下错任何一步棋。”我说。 “那你倒说说,爷什么时候会下你这步棋?”他弯下腰凑近我的脸庞问。 我偏了偏头。自然是等太子一党受到打击时,再下这步棋,狠狠地敲上一棒。我又有几个命赔在他们一群亲兄弟的龙虎斗中。 “罢了。”他却说,“瞧你这模样,倒是甚么都清楚得很。”说完后望了望天,转身离开。 我以为他又要让我目送他的背影,却出乎意料地看到他回首问道。 “爷在你心里,一直是这么个人么?” 我惊愕。一直?是说一直认为他是个工于算计的人?想到这里,我笑。 “你又笑什么?”他说着,自己却跟着微笑起来。 “爷是做大事的人,怎么倒忽然在意起自己在小角色眼中的形象起来?”我话中带着夸张的味道,继而止住笑道:“不,你不是个介怀于此的人,那么奴婢又何必再予以评价。爷怎么做都没关系,只是……高处不胜寒,爷自己多担待。” “高处不胜寒……”他又是一笑,“爷记住了。”大步流星地走远。 每一次遇见他,都是很奇异的场景,而且每一次结尾都是他的离开……我如此在意,是因为他是雍正么? 我独自一人站了很久。下午,正晚膳时。太子一人坐在那里用膳,平日里的妻妾们也没有来,此刻整个屋子显得甚是冷清。 “今儿个,四弟来过。”太子放下筷箸,说道。 我看了一下,这屋里除了他之外就站着一个我了,这么说,是在跟我说话? 他看了我一眼,说:“不经意得到了个消息,四弟府上的兰格格——也就是你姐姐,刚有了身孕。”我霎时怔住,身孕?信儿她——有身孕了? “……哦。真是……真是个喜讯……”我象征性地回答一声。 今年,康熙四十二年……弘历不是应该在康熙五十年才降生吗?又是我弄错了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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