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晚上,小八仰躺在屋顶上正准备和衣而眠时,忽然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。她翻身而起,看见晴明正爬了上来。
“是你,你来干什么?”小八心中掠过一丝惊慌,毕竟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他。
“我睡不着,过来乘一会儿凉。”晴明自顾自地坐在屋顶的另一端,抬头观赏起夜景来。小八撇撇嘴,趁晴明不注意,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几眼。
他没有戴帽子,一头如绸缎般的黑发被随意地用布条绾起,随风飘扬。他那如黑玛瑙一样清澈的眸子中透出一股冷漠,眉间流转着一束淡淡的光华。他的双唇似樱花般迷人,竟有些许说不清的妖媚。他冷漠不可方物,他妖媚又似美狐。月光如水,静谧地流淌在他周围,他的外围似乎镶上了月亮的银辉让他整个人一下子明亮起来。
小八细细凝望着这恍若刚从月亮上走下来的少年,有了片刻的失神。许久,她方才微叹一声,倒下欲睡。
“……今人不见古时月,今月曾照古时人……”晴明低声吟道。
“想不到你还会念古诗……你不是大和人吗?”想起两人初识的那个晚上,小八有些疑惑,难道和他说话根本用不着说日语?那天晚上他不是没听懂她说话吗?
“我是大和人啊,不过我也学过一点汉语,只是那天晚上……我没有听懂你说的话……没有想到你会两种语言。”晴明似乎明白了小八心中所想,赶紧解释道。
小八心中好笑:“我知道啦,和我说话至于这么紧张吗?”
“不是的,只是打扰了你休息,感到很抱歉!”晴明轻声道。
“我没关系,倒是你——为什么睡不着啊?”小八慢慢走到晴明身边,学着他的样子抱膝而坐。
晴明许久未语,反问道:“你……有亲人吧?”
“我啊,我当然有了!咦,你问我这个干什么啊?”
晴明自嘲地一笑,又问道:“他们可还在大唐?”
“是、是啊。”小八手足无措起来,她想起了父皇和母后,想起了七个姐姐,仙界这么久都没消息,不知到底出什么事了。
“那……你迟早还是要回去的啊……”晴明不禁叹了口气,心中有些失落。
“我?我才不回去呢,我答应过你,不会再回去的。”小八想起了那次出海,她对晴明的保证。
…………
……
“你要是偷偷走了,我也看不见啊……”晴明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“这样啊……放心,我保证我不会走的!”小八搔搔脑袋,忽然伸手扯下袖口的一根丝带,紧紧握住念了句咒语,得意而狡黠地一笑,“有了它,你就能看见我隐身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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