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最好是不想见,如此便可以不相恋。第二最好是不相识,如此便可以不相思。 ——仓央嘉措
信儿嫁了。不,确切的说,是钮祜禄兰青嫁了嫁给四贝勒——未来的雍正爷。我是应该用什么心情去送她呢?感激?不舍?还是祝福这位未来的皇后?都不是,或者都有那么些。如今心里最多的,反倒是冰凉。看她穿上红红的嫁衣,看她画上细细的眉,看她抹上浓浓的胭脂,看她头戴凤冠足穿绣鞋,看她宝钗松松挽就云鬓脉脉相缠……但其实,连这我都未看到,她便嫁了,她替我行了三拜之礼,她代我与君共饮交杯酒,红盖头下她也许在笑也许在泣,将来她还要挣扎于后宫,最后母凭子贵俯瞰天下默默终老。我苦笑。我如今尚被困于宫中等待裁决,我那小孩子心性儿的信儿妹妹也将从此消失。 门外有人敲了敲,我让进来,便见那日的小公公高才走了进来,告诉我说:“信儿姑娘,上头已经裁定下来了,我去瞧了瞧,姑娘你是被安置到毓庆宫里做差事的。”毓庆宫?太子?!我又是一瞠目结舌。那个被康熙两立两废后在雍正朝死去的胤礽?天,我这是什么地方跟神仙佛祖们犯冲了,至于这么对付我么!(作者曰:乖女儿,要相信亲妈我真不是故意整你的~~呃,我是图谋不轨……) 高才自然不知我所想,在一旁感叹道:“其实你们姐妹俩都挺好命的,先是兰青姑娘成了四贝勒侧福晋,后又是兰信姑娘你被派到毓庆宫中,凭姑娘你的好容貌,以后荣登贵主儿可说是早晚的事……”我无语,怕的就是这个。本人爱惜小命,再说这还是兰信为我换来的自由身,怎么就逃不出命运的魔爪呢?“也许吧……”走到这一步也没办法再往后退。尽力自保罢。 没过多久便有个宫女带我去以后险象跌生的办公地点。我只觉得每一步就像踩错了个钢琴键一样,心里乱乱的又不能停下。 “姑娘在紧张什么呢?这毓庆宫虽是重地,但也不至于说做错点事就拖出去斩了吧?”那宫女对我说。她叫苹生,是个玲珑的女孩子,我对她的感觉也算不错。 “哪有啊?苹生姐姐净取笑我……” “那你一直低着头作甚么?难不成小丫头还怕姐姐我看上你啦?呵呵!”(作者冒头:(*^__^*) 这点大家尽管放心!本人只耽美不蕾丝所以大家可以把避雷针取下来了……苹生曰:你一作者还没事就想出场,也不嫌丢人!PIA飞也。)我无奈,只得光明正大地抬起头来让她瞅瞅。那人半响没声儿了,我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,才见她说:“呀,我竟忘了你们是孪生姐妹,想那四爷一直是个信佛冷淡的主,怎的这回竟眼巴巴的到皇上面前求了这么个人去……难怪了,这等姿容也真可说得上倾国倾城。” 她这一番话说得我愣住了,我这也才想起来,兰青的记忆里根本没那四爷的影子,既是出了名的冷淡,自然不会只听说兰青这人就去要了来……那么说是兰信见过他?可他娶的不又是钮祜禄兰信么?乱了乱了……人心真不是好揣测的东西。入了正门,我们辗转到一个后院里。“这里便是宫女们的住处了。”她说着,领我进了个房间,“一边是两三人一间房,这儿本来一开始人数是齐了的,兰信你一来就单了,所以这屋就你一人住,现在是有点乱,毕竟有段时间没人来过了……”老天……其实你应该直接劈死我然后一了百了的。苹生见我不动声色,交代些规矩后正准备离开,我叫住她。 “怎么了?还有什么事吗?”她问。 “苹生姐姐,”我走过去压低了声音,“我瞧您也不是坏人也就对您直说了。我姐姐虽才嫁过去,不过这主子的事儿……咱还是别瞎背地里议论的好。姐姐您今儿个跟我说倒不打紧,只怕隔墙有耳,哪天让人听去了搬弄咱们的是非,后果嘛……自不必我说了。”我笑了笑,服下身提了声儿说道:“有劳姐姐费心了,兰信初来乍到,难免犯点大小错的,什么不对的地方以后还劳姐姐提醒。天儿不早了,姐姐应该还有事,兰信这里就不留姐姐了。” 第二日,刚起身打理了一下,便见有人敲门。我满肚子疑惑,这大清早的,会是谁来找我?打开门瞧,是个不认识的太监。 “你可是新来的宫女兰信?”他声音中带了些轻蔑的味道。我回道:“回公公,正是奴婢。” “嗯……收拾一下,太子爷说要见你。” “是。” 不想来的骗来得如此之迅速,我心中哀叹着,对着镜子换了身青色的宫女服,简单梳了个发式便随那公公饶了一个又一个道儿,终于到了花园一处凉亭。我悄悄抬了头望去,凉亭内坐着个青年男子,着暗黄色长袍,腰间别着块通透的碧玉,面容俊朗,忽让我想起那日街上所遇之人,不知怎的,总觉得……这两人在外貌上有些像。正努力回忆着,那人也转过头来盯着我,我忙服身:“给太子爷请安,太子爷吉祥。”他沉稳却不过分严肃的声音传来:“起客吧。”“谢太子爷。”我低声应道。 这太子……似乎并不像书上说的那般差劲……也许是时间还早罢,毕竟一废太子都得等六年后。头顶上忽传来个带着笑意的声音:“你怎么老爱走神儿?亏我还以为你多精明个人!” 我反射性地跪在他脚下:“奴婢该死,请太子爷恕罪。”他以后再怎么落魄,现在依然是康熙爷的爱子,千万不可惹恼他。可是——该死!我怎的就把古装剧里那套给使出来了?还一副奴才相!苏小柏呀苏小柏,你丢脸真丢到大清朝了! “哟,”他蹲下身来抬起我的下巴:“你好像有些怕我呀!” 我很想回一句“孔雀开屏”,最终努力咽了下去才回道:“有……有那么点……” “哈哈哈!!!”太子笑得我莫名其妙,起身走开,背对着我:“放心,我暂且不会动你……皇阿玛可看着呢,他这是想考验我会不会沉迷于女色么……四弟那儿,呵!不知道怎么样了呢……”他笑得令人心惊,眼中一片冷冽的嘲讽。这样的太子,已与清史上所描述的那个愚蠢的胤礽大相径庭了。还有啊——什么叫“暂且”!这太子还想怎么着啊! 百花初放的园子里,一朵红梅依旧开得含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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