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常去一家面館吃飯,漸漸地喜歡上了面館的老板娘。她外表並不漂亮,可她爽朗、愛笑,說起話來,女中豪傑一般,而真正讓他喜歡的還是她那渾圓的身體,在大多數人的眼裏,胖是一種醜態,可他卻覺得美,一種讓他心悅臣服的美。
有了這種情愫他去面館的次數更勤了,每次都是老板娘親自招待,奉上一碗分量十足的面,面上溫溫地一笑道:趁熱吃
他點頭一笑,悶頭吃面。
她便忙自己的去了。
他有時真恨自己的這種性格,一個大男人愣是不敢和心愛的人表白。明明不是為了吃面來的,有時甚至在家吃飽飽的才來,可一進面館,手一拿起筷子,他就只會悶頭吃面。
一次他去的時候,正好不是飯時,吃面的人星星點點的幾個。他靠著窗子坐下,老板娘抖著身上的肉一顫顫地走了過來,每走一步身上的肉就像大海裏的波浪一波波的翻滾,
他盯著那些翻滾的肉,就像來到了大海邊,有種想要跳下大海暢遊的欲望。
她被他緊盯著自己的眼神激怒了,是呀!她走到哪裏這一身肉都會給她惹來無數道異樣的目光,大多是嘲笑的鄙夷的,好像她是一頭不知節制的豬讓人討厭。也因為這一身的肉,眼看她快四十歲了還是個處女,說出來誰能相信?還以為她是個寡婦或是被男人拋棄的女人。
一碗面咣當一聲摔到了他的面前,面裏的湯濺了他一臉。他仰起頭樣子有些滑稽,好像不認識她一樣,盯著她的眼神怪怪的。
她想罵上幾句,可當她看到他那張濺上湯汁的臉時。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,見她笑,他也跟著笑。
你笑什么?她顛怒。
你笑我就笑他的樣子有些傻。
她不再理他,一扭屁股,帶著一陣香風走了。
那天他的面吃得超慢,時不時的用眼角瞟向她,她正在嗑瓜子,黑白相間的瓜子皮在她的嘴裏翻滾,就像一條條小魚,調皮地在她嘴裏進進出出。
他邊看邊吃,不知不覺一碗面吃得底朝天。她慢悠悠地走過來問了句:怎么沒夠吃嗎?
他先是點頭,後是搖頭。她瞪著眼睛翻了個白眼道:倒是飽沒飽還是你看我這一身肉,連飯都吃不下了?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嗓子變得尖銳,像是有什么東西堵住了嗓子。
他抬頭看著她的臉,眼睛裏有些亮晶晶的東西在閃爍。他以為自己眼花了,求證一樣伸出了手,去擦她臉閃爍的水珠,一絲冰涼沁入他的手心。
他情不自禁的捧住了她的臉,她顫抖了一下,退開了,眼睛裏滿是驚慌與不確定。可她只遲疑了數秒,突然退開他大吼著說:你你耍流氓!
我我喜歡你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敢看她的眼睛,羞愧地滿臉通紅。
什么?你喜歡我?呵哈!你不是腦袋有問題吧?我這么胖,你喜歡我?她因為激動而渾身顫抖,整個身體像個巨大的氣球顫顫巍巍的。
他的眼神黯淡下來了,他覺得她是在拒絕他,因為他從來沒覺得胖不美。帶著點落寞和傷感,他走了。
從此他再也沒來她的面館,只是每天不經意地路過她的小店。
而她每天都會站在窗口,看著他慢慢地走過。她真想出去截住他,問明白他那天說喜歡她是不是真的,可她在玻璃窗的反光處看見自己的身材,她就膽怯了。長歎一聲,沒有動。
日子一天天過去,她的面店仍在,他也依然每天路過她的門前,可倆人再也沒說一句話,他們之間不單單是缺少緣分,最主要的是缺少開口的勇氣
時間還在一分一秒的過去,他們誰能先邁出第一步,希望這不是個未知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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