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明,红日初升,光芒洒满了大地,驱散了万物在夜晚的彷徨,却又引开了一片哀愁。
此时,在平静的湖面上,高耸的山谷间,蔚蓝的苍穹下,一只船在这平静的湖面上漂泊,在湖面上画出了一幅独特的具有艺术魅力的画,——我听别人说,与众不同就是艺术。
那只船在湖面上随波逐浪,就像是落在水面上的一片枯叶,仍然没有了生息,但竟显得有点幽静,甚至有点让人心驰神往。
床里摆着一张小桌、两张小凳还有一壶酒、两只碗,那壶酒还冒着热气呢。这些用具并不十分精致,却颇有古风的意境。
在船里边坐着两个人,他们默默相视,却不说话,且相视了许久,就像是在思索某一件大事。然而并不是,——他们全然没有思索时的"皱眉头",只是痴痴的、呆呆的望着对方。这两人简直不是"人",倒像是"木偶"。
他们仍在相视着。
此时,一只麻雀不知何时,突然出现在船窗上,还张开翅膀,又用嘴啄了啄,这似乎是在整理仪容仪表,活像一位官老爷。不过,两人并没有因此感到高兴,反而愈加沉默。
那只麻雀见两人这样沉默寡言,似是有点恼火,然后便叫了起来,还扇着翅膀,——它这是在催促两人开口说话呢!
可两人并不领情,仍是沉默着,也没有人来赶这只讨人厌的麻雀,任由它在那里瞎闹。
那麻雀见两人如此执拗,也不催促了,反过身子,径直飞上了山峰,不时大叫道,像是仍有些恼怒,这兴许是在骂他们两个,骂他们"傻子!哑巴……"。
可他们也不介意,仍在相视着、沉默着。
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,他们也不介意,像是真正的与世无争的仙人。不过奇怪的是——竟再也没有鸟雀之类的来催促他们开口说话了。
这应该是那只麻雀在作怪,那只麻雀一定是捎消息回去了,然后在鸟雀之中到处传播,跟它的同类说,有两个傻子在船上面沉默,让它的同类不要再去催促那两个傻子了,毕竟傻子既然傻,再怎么催也没用,这是人人皆知的道理!
那两个"傻子"又相视了,沉默了许久。
终于,到了正午时分,那两个"傻子"开口说话了。
先是一个较年轻的人说话,那年轻人气质不凡,一眼便能瞧出他是读过书的,但却不很强壮,他对面前的人说:
"我回来了。"
那个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,起码有五六十岁了,他目光呆滞,应该是没读过几回书,但却身材魁梧,而且很高,应有八尺左右,他也说道:
"哦。你回来了。"
"对。我回来了。"
"你回来了。"
"对。我回来了。"
……
两人就一直重复原先的话,像是一个复读机一样,让人觉得厌烦。
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,但那年轻人似乎是忍不住了,就换了一句话,他说:
"喝酒吧。"
"那喝吧。"那年老的人马上就丧失了原本的"沉默本能",变得神采奕奕,他笑道,"这酒再不喝就要凉了!"
"是啊!"那年轻人也放出了他这个年龄段该有的豪爽劲儿,然后端起酒壶,把酒倒在了年老的人的碗里,然后又把自己的倒满了,"我帮你把酒满上!——我也满上!"
酒一倒上,两人就喝了起来。那年轻人年轻气盛,自然是一饮而尽;那年老人年事已高,是慢慢品尝。两人饮酒方式各有不同,一个豪爽,一个享受,但他们却都有一个共同的点,不过这一点却有点难以说明,恕我才薄,无法用言语来表达,但这是一种深情的一点,只不过他们还没有明面摆出来罢了。
那年轻人已经喝了三杯酒了,已经醉得东倒西歪了,有好几次都差点从小凳上摔下来,幸好是那年老人扶住了他,——那年老人还未醉,他喝的有点少,不很多,因此醉不得。
那老人一边细细品尝,一边询问年轻人近来的状况,他说:
"你三年前不是出了城吗?我记得你那时说你要闯出一番事业,在这三年间,我在乡下听说你在城里面大放异彩,那不是考上了什么人。"
"我考上了举人!"那年轻人又是一饮而尽,然后大声说,但这"说"之中,又含着一些豪气,更像是"喊"。
"那应该是很有名的吧!"
"那当然!有名的很呢!衙门里的人还要我当官呢!"
"那你咋不当?"那年老人有点觉得疑惑,但还是细细品尝着酒。
"那当官表面上好,实际上很坏,一些本地人说,那些当官的经常贪污,——我可不想被别人污蔑成贪官,就不想当官了。况且……"说到这,那年轻人又喝了一杯酒。
"况且什么?"那年老人一面细细品尝着酒,一面问道。——那年老人似乎对酒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,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弃品酒。
"况且我还有这故乡呢?"那年轻人指向了窗外的一个小村庄,然后又对着年老人说,"而且还要养活我的父亲您呢!"
年老人听到这(不,现在应该要说是父亲了),竟停止了品酒,瞪大了眼,彷徨地望着他的儿子,但过了一会儿,却又平静了下来,好像他知道他儿子会这样回答似的,就又开始了品酒。
年轻人见此,也不再言语了,而是继续喝酒,喝着喝着,竟然睡着了。
他父亲也不叫醒他,任由他在那里睡,而自己仍在品酒。
终于,那村庄到了,那年轻人的父亲就叫醒了他的儿子。
他儿子还未完全醒来,迷迷糊糊的,当父亲的自然是拽着他儿子的胳膊,让他儿子好走点,走了一会儿,他便松手了——他儿子完全醒来了。
两人一路慢走,向前走去,走进了深山,走进了村庄,走进了,——他们的故乡。
文档为doc格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