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人笑我便笑,别人哭我便也哭。心底隐隐约约的凄凉感触,大观园的破败,不久便被我抛之脑后。直到今日才明白:满纸荒唐言,一把辛酸泪。
也许一开始,贾家的下场便已注定。阖家上下没有一个在朝廷上说得上话的人,世袭的爵位,钱财捐来的官职,以及前王的遗孤。。。。。。或许有人努力过,贾府一行人坐着华丽的马车在陡壁上下滑,遇到那微小的石块阻挠,在他们眼中也不过尘土,肆意羞辱鞭打。
那螳臂挡车的便是焦大。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个占着祖上功德的不要脸的赖汉罢了。他的出场时那样仓促,那样的令人厌恶,不过就是当年把太爷从死人堆里刨出来么,不就是个家奴么。可他嘴里的那些辱骂,更像是指责,哀其不幸怒其不争。像利刃深深地划开贾府荣华背后的摇摇欲坠。这一出一幕到底谁是清醒,谁又执迷不悟?
这辆马车便载着满满的莺莺燕燕,大笑着目空一切疯狂的奔向深渊,将少男少女的快乐包裹其中,他们任肆意的活在自己的象牙塔里,笑的昏天黑地,神采飞扬。
而元春升为贵妃就是隐藏的导火线,她引燃了贾家这个看似华贵无比的绚丽无双的烟花,尽贾家全部心血而打造的省亲园,美轮美奂,那不知是用多少金银堆出来的,喝多少人的血,吃多少人的肉。不仅掏空了贾家,也引起了皇上的关注。他可以给贾家无上的荣耀,自然也不介意在这快要散架的车上不轻不重的助一把力。
省亲那会贾家是何等的荣耀,哪怕父女不许相见,哪怕长辈必须恭敬地等待。那珠帘隔着的岂止是父女,祖孙,姐弟,更是不同的地位,那是高位者的世界。毕竟追究起来,在新皇眼里贾家不过是和先皇有些旧情的包衣奴才罢了。一朝天子一朝臣,更何况就算他还想用,贾家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人。贾敬一心升仙得道,在小小的炼丹房中醉生梦死,不愿醒来。贾赫贪恋女色,为了欠银将自己的女儿卖给了和他一样色欲熏心的人。贾政看似公正恪守,却遮掩不了扑面而来的酸腐气息。而后辈如贾蓉贾瑞之流就更不用说了。从小便厮混在女仆丫环中,挥霍成纨绔子弟。而被贾母捧在心尖尖上的含玉而生的贾宝玉,神瑛侍者,哪怕他再聪明灵慧,也不过是块顽玉罢了。他会对贾母撒泼卖乖,会对林妹妹附小做低,会因姐妹分离而怅然若失,会为四书五经而头疼不已。这是贾宝玉,有点痴癫有点天真有点美好。他会是最贴心的孙子,体贴温柔不世俗的兄长。。。。。。却不是贾家合格的继承人,他撑不起贾府,不能更不愿。他只是那个看黛玉葬花,将怀中花瓣洒落流水的痴人,他是那个踏雪折梅,作诗总垫底的怡红公子,是那个剃了度,也未看破的和尚。。。。。。他可以是许多,却终究不是林妹妹的良人,不是贾府的支撑。
繁华落尽一场空,他生命中的那些光消散无形。那些个妙人,那些水做的姐姐妹妹们,都卑微到了泥土里,走的不瞑目,散得不安宁。
历史跳出书中,叫嚣重重。今日的贾宝玉是否就是昔日的曹雪芹?在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里,是否有一双手在冥冥中操控一切,是否有一双眼冷冷的注视的这一切,嘴角的弧度讽刺又悲哀。那个少年究竟是他还是他笔下的谁,看破的是他还是那个剃度出家的少年?
人终究不能一直活在他人的羽翼下,眼前的春花秋月,繁华富贵不过是水中月,镜中花大梦红楼一场,梦醒来他不是贾二爷,只是个无家可归的人罢了。
终究要长大,才能守护一直以来的美好,还原一世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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