犹记昨日之时，您教我草长莺飞，细数花名。

--题记

曾记得小时候的旧保尾街，昏暗的路灯不停地闪烁，还有几盏因为破旧亮不起来。可这样的童年里，有我最喜欢喝的外婆的腊八粥，让我体验到了时光的美好。

踮起脚，轻轻走到陶锅旁，去瞅瞅。眼见这豆子和水纠缠、旋转，可彼此却躲躲闪闪，甚至有的沉入锅底。外婆左手执扇，右手执勺，从容安静地扇几下火，搅拌一下锅底的汤汁。然后外婆就安静地守着这一口陶锅，一直重复这个动作。我在旁边哼着歌，一不小心睡着了。睁开眼来，外婆依然在重复那个动作。再看锅里的豆子与水彼此绵密缭绕，经过炽热的洗礼后，豆皮已裂开，露出了最本真的香气。院子里残余的夕阳照在草地上，鸟儿从四周飞来。远山与树木映照在窗玻璃上，与外婆的身影交织在一起，一时间竟分不清外婆身在何处了，除了鸟儿，一切都静静的。

这时，我惊讶于熬粥需要这么长时间，就忍不住想偷偷先尝一口。外婆抓住我的手，嗔怪道："别看这是豆子，也有灵性的，守得住心，才能熬出好粥。"说着，刮了一下我的鼻子，慈爱地笑了。我似懂非懂，搬来一个小板凳，静静等待着五谷的脱变。氤氲的蒸汽逐渐遮住了外婆的脸，窗上也蒙上了一层水珠。一切，都停驻于此。米和豆在经历何等漫长的煎熬，我们又怎么晓得！

终于，粥熬好了！再往锅里一看，米粒和豆子均匀地散布开来，被粘稠的液体包裹着。外婆放下扇子，用勺子舀了满满一碗粥递给了我，我迫不及待地要往嘴里送，外婆笑着对我说："慢慢喝，不要急，小心烫嘴。"我绕着碗的外圈吸了满满一口，真切地体会到了腊八粥的豆香和软糯米融合在一起的奇妙口感。没有任何的生涩。柔滑是腊八粥的成熟之美，是无法抗拒的绝味美味。我不禁赞叹道："真好喝！"锅里的粥依旧在"咕嘟咕嘟"地响，外婆静静地坐着，如同远方沉稳的大山......

又是一年腊八节。我突然意识到已经多久未曾喝过这般纯正的粥了？每天在路边匆匆喝下的粥，无法让人体味这般美好，不是太稠，就是太稀。那渐远的外婆的腊八粥此刻叫我怎能不追寻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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