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外公很早就起床了,他先帮我买好了早饭。我把粥盛在了一个保温碗里,先在外面包了张报纸,再在外面套了两个袋子,然后再包了张纸,这样,粥就不会冷掉了,外婆也就可以吃上热粥了。去医院的路上,外公低低地说:“你外婆有可能不能陪我了。”“不会的,外婆一定会挺过来的,她一定会好起来的。”我强压住内心悲伤,鼓励,安慰外公,原本开朗,健谈的外公也变得异常沉默。
阿姨,妹妹,舅舅,舅妈他们早已到医院,我拿出粥,还是滚烫的,和刚盛出来的一样,阿姨扶起外婆,让外婆靠在她身上,妈妈一口一口地喂外婆吃粥,可是刚吃了几口,外婆就吐了出来,妈妈急了;“妈,不吃饭怎么行呢,不吃饭就没力气,光靠打针时不行的,再吃几口。”外婆吃了几口又吐了出来,她真的吃不下了,阿姨帮她躺好,盖好被子。中午,妈妈问外婆要不要上厕所,外婆迷迷糊糊地说要,妈妈,阿姨,外公合力让她坐在便盆上,可是过了很久,外婆还没上好,“妈,是不是没有?”外婆“嗯”了一声,他们又把外婆抱上床,那个时候,外婆已经完全不能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。
晚上,外婆一直喊痛“哎呦哎呦······”那个时候,我们每个人都希望病痛能够转移到我们身上,来减轻外婆的痛楚。“外婆,您哪痛,我帮你揉揉.”可是外婆好像没听到,只是不停喊痛,阿姨心痛地说:“你外婆头痛,肚子痛,哪儿都痛。”我轻轻地帮她揉额头,内心只能祈求神明保佑。半个小时后,外婆终于睡着了。晚上11点,我们都回家了,这天晚上有两个舅妈照顾外婆。
第三天,我背着书包,打算先去看望外婆再到学校去。走进病房,只见舅妈红着眼睛,正在帮外婆按摩,外公则握着外婆的手,外婆却在呻吟,我走到外婆眼前;“外婆,我来看你了,外婆······”但是我没有应我,因为她是在是太难受,太痛苦了,外公只能在她耳边说:“你最疼的外孙女来看你了,你怎么也不应一声,来,睁开眼看一看啊。”外婆勉强睁开眼睛,看到我后眼光闪了一下,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:“张莹,外婆差点连你也认不出来了,外婆真是没用啊。”“不会的,外婆。您现在不是还认得我吗,我马上就要到学校去了,你一定要坚强,要加油,肯定会好起来的,下个礼拜,我还要跟你聊天呢,您一定要等我啊!”说完,我就走出了病房。
坐在车上,我想了很多,回想起过去外婆对我的好,回想起她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,小时候的一幕幕像电影般在脑海中浮现。
第二部分
我是外婆带大的,小时候的我很爱哭,而且一哭就不可收拾,这时候,外婆就会抱着我,让我坐在她腿上,然后和她一起唱“世上只有妈妈好”唱着唱着,我哭得就不凶了,而是轻轻哭泣,外婆也会跟着我一起哭,直到我在她的怀抱中睡着,那个时候的我只知道依赖外婆,却不知道外婆的苦与累。
小时候,一个邻居的小朋友到家里玩,她穿着一双漂亮的蝴蝶拖鞋,我一看见它就喜欢上她了,所以非常羡慕她有一双这么漂亮的鞋,非常想自己也能拥有这么一双漂亮的鞋子,我问小朋友能不能借我穿会儿,可是她说;“不行,这是新鞋子而且很贵。”我很伤心,很失落,开始“哇哇”大哭,正在烧饭的外婆听到后赶紧跑过来,“囡囡,怎么了?”我哭着喊着“外婆,囡囡要穿蝴蝶拖鞋。”“哦,外婆知道了,明天我们就去买。”“我不要,我现在就要穿。”“好,我让外公烧饭,我现在就去买。”我小鸡啄米般狂点头,很开心,因为我马上也会拥有一双漂亮的鞋子了。过了很久,外婆气喘吁吁地回来了,拿出一双鞋子摆在我眼前,“不是这双,不是这双,我要蝴蝶拖鞋,不是兔子。”我有开始号啕大哭,全然不顾外婆的心情,她叹了口气;“好了,不要哭了,外婆马上给你去买。”终于,满身疲惫的外婆回来了,见到我,她还是笑眯眯地对我说:“这回是蝴蝶拖鞋了吧。”看到振翅飞翔的漂亮的蝴蝶,我马上破涕为笑,抱着外婆的脖子,在外婆的脸上亲了一口,“外婆最好了”迫不及待地穿上新鞋好好炫耀了一番,看着我高兴的摸样,外婆也开心地笑了。那个时候的我,不知道外婆为了买这么一双鞋跑了多少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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